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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長子劉榮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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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太後已臨近壽終,這天我們所有人聚集在壽成殿。最後他把所有人都支走,只剩下我和竇太後。她憔悴的看著我,在臨終前對我有了歉意,道:王夫人,哀家曾偏向傲珊,做了太多對不起你的事,你恨哀家嗎。眼看人生將要告別一切,再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,道:太皇太後疼惜皇後,本是做到盡姑母的心意,臣妾絕無怨言。他看我不計較什麽,便對我沒什麽歉意,眼睛轉向竇太後:這些年哀家對你有很多誤解,經常地責怨你,可你向來忍聲吞氣,容忍哀家的所有不是,哀家不知道怎樣向你道歉才好。竇太後勉強一笑,道:母後嚴重了,你身為這個皇宮的大家長,為宮裏的事情操心勞累,又看不過去的事情偶爾說臣妾幾句不是應該的嘛。薄太後發覺自己醒悟的太遲了,眼看著自己要離世,心裏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傲珊,囑咐竇太後:漪房,縱使傲珊有再多的不是,薄氏都不能廢後。他從枕邊拿出一道懿旨,道:若陛下是在容不下她,你就拿出哀家的懿旨一定能救她。竇太後將懿旨塞進袖口裏,恭維道:臣妾一定照辦。沒想到薄太後臨終前走了一步死棋,以竇太後的城府之深,是她絕不會看出竇太後恨傲珊已經恨到欲先殺之而後快的獨步,況且在他心目中已經認定了栗姬,在薄太後歸天後,她又怎麽給傲珊留活路。

眨眼間,薄太後停止了呼吸,永久的閉上了眼睛,可真心為他哭的人,除了傲珊,恐怕再無一人了。

慕青和周亞夫經歷的一波三折,終於走到一起,從此他們難以分離,慕青住進了丞相府,麒麟殿只剩下劉徹和平陽陪著我。眼下平陽已經十八了,到了家人的年齡,陛下本想為她挑選駙馬,可她再朝賀那天,看上了一位宦官,名叫曹壽。起初她怕陛下不答應,便羞答答的跑來和我商量,我看這正是當初劉嫖和陳午的寫照,便寬慰一笑,道:你盡管找陛下說吧,有為娘陪在你身邊,陛下會答應的。雖然他心裏有點害怕,但是有我壯著膽子,她才安心地隨我來未央宮。陛下聽說此事有些猶豫,我怕這件事舉棋不定,道:陛下,我們都是過來人,難得平陽有自己相中的如意郎君,我們可千萬別讓他們想長公主那樣,費了多少周折才和堂邑候走到一起。一提起劉嫖,便是他想起我們這路走來的坎坷,成全了平陽:看朕的長女找到歸宿,朕豈能不為他高興。既然如此,朕就封曹壽為平陽侯,擇吉日大婚。

私下,平陽問道:母親,長公主是誰呀。我說:她是你父皇的長姐,也是你的姑姑呀。在你剛出生的時候,她還抱過你呢。平陽說: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她。我心酸一笑,我沒回答她,因為中間隔著竇太後,使我們想見上一面比登天還難。

晚上,陛下來麒麟殿就寢,他從進門時就帶著難以琢磨的眼神看著我,終於在更衣之時,他問道:娡兒,你想過要當太後嗎。他問的這麽突然,是我沒有絲毫的準備,心中膽怯到:臣妾從不敢這麽想。他好像開始懷疑我,對我有了戒心,道:你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嗎。我坦然的答道:臣妾發自內心,陛下,這麽多年來你還信不過臣妾嗎。他還想平日一樣對我微笑,道:那就好,既然你沒有效仿呂後篡權的野心,那麽朕就擇日立劉榮為太子,你意下如何。此刻他不是一個丈夫,而是一個在提防的著我的皇帝,我好怕自己會變成第二個戚夫人,心裏顫道:立儲君的權力在陛下手裏,臣妾絕不敢出言。

陛下最終提防了我,雖然這是歷朝皇帝都有的戒心,但是對於我的丈夫來說,實在讓太我寒心了。

他先立太子,了了這樁心頭大事,之後才為平陽舉行婚禮。這天劉嫖帶著陳阿嬌進宮來向我道喜,平陽這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她。我在旁邊提醒道:平陽,還不趕快叫姑姑,平陽興高采烈地叫道:平陽見過姑姑。劉嫖像是綻開的火花一樣,笑得合不攏口,她為平陽戴上一條如意項鏈,算是給她的見面禮。轉眼吉時已到,我為平陽蒙上蓋頭,把她送出麒麟殿,劉徹畢竟是他的兄長,眼看著他要嫁人了,心裏還挺舍不得,道:沒事要常來看看我們。平陽笑道:我一定會的,你在宮裏要照顧好母親,別讓她受任何人欺負。我看周圍什麽人都有,搞不好因為她的一句話,我和劉徹有的遭幾天罪,道: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,不許胡說。平陽像我們三叩別後,便坐著轎子出了皇宮。

劉徹陪著我回麒麟殿,第一眼看到了陳阿嬌,這次的邂逅相遇,讓劉徹對他青睞有加,阿嬌也同樣暧昧道:徹兒,你會娶我嗎。劉徹想也不想就說了句:我不緊要娶你為妻,而且要為你蓋間巨大的金屋。我看劉徹這樣隨意,道:徹兒,你還小,不準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話。劉嫖像是對他有很大的好感,道:徹兒,如果你真的喜歡阿嬌,就盡管向姑姑開口,姑姑可是認定了你這女婿。他果斷說道:等我到了大婚的年齡,一定會向姑姑開口要阿嬌的。阿嬌把劉徹看做自己的相公,牽著他的手,道:徹兒,我們到池塘邊玩吧。

我們在屋裏悶得慌,便到蘭軒臺納涼。劉嫖心裏一直惦記的立儲之事,問道:陛下還沒有立太子嗎。我平和的說道:早就立了,是劉榮。劉嫖氣得撂下手中的茶杯,道:他那荒淫之徒,怎配當太子。我不知道劉榮哪裏得罪她了,道:劉榮這孩子不是聽老實的嗎。劉嫖嗤地一笑,憤道:老實,他那天在堂邑府調戲阿嬌,讓他在著府上那麽多丫鬟面前出醜。他給別人眼中的忠厚,全是表面現象。我相信劉嫖說的全是真話,但我有點不敢相信,道:有這事!劉嫖看我一點也不了解他,道:像他這種人,怎能當皇帝呢。我本不想讓劉徹卷入到這場皇嗣爭鬥中,道:只要他能做到勤政愛民,勵精圖治,便是好皇帝。我這句話剛說完時,便近處望到劉榮被宮人追著,道:太子殿下,你讀書的時間到了,快回去吧。劉榮一邊在調戲著宮女,一邊說道:我不會去,一看到那些書我就頭疼,你們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受刑嗎。劉嫖輕蔑道:你瞧,這就是當朝的太子,若是大漢朝交給他,會是什麽樣子呢。看到陛下一時沖動做出的抉擇,使我不由得說出了自己的初衷:陛下怕我學呂後專權,對我有了戒心。劉嫖一聽我們夫妻之間又有了隔閡,道:你們夫妻患難這麽多年,他這能這樣想你呢。這麽多年,夫妻這一含義在我心及早以淡化,我平和一笑,道:因為他是皇帝,必須為劉家的江山打算。劉嫖想激起我爭奪太子的野心,道:那你就善罷甘休。我本來就沒抱多大的欲望,道:除此之外,我還能怎樣,劉徹還那麽小,我總不能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卷入這場皇權鬥爭吧。劉嫖斟酌一番,道:這件事我自有定奪,娡兒,你就等著坐上皇太後的寶座吧。

因傲珊再也不能生育,陛下便有了立我為皇後的打算,這一點讓我明白,他即愛我有防著我。可違背的竇太後的意願,她會怎樣呢。

我們借著到長樂宮向她請安的機會,向她提起此事,她果真反對,道:皇後並沒有什麽大錯,陛下就這樣沒有理由的廢了他,怕是堵不住眾人悠悠之口吧。陛下說出了憋在心裏已久的話:皇後無子,就憑這一點,就足以讓朕廢了她。竇太後也在這最後的關頭說出了心中的算盤:現在太子是劉榮,母憑子貴,就算要立皇後,也應當是栗姬吧。陛下也知道這樣不合宮規禮制,便不答話了。我見場面十分尷尬,試圖圓解道:陛下,皇後最近安分守己,若陛下在這個時候廢後,只怕於情於理都不合。竇太後也和陛下一樣對我起了戒心,試探一句:你心裏真是這樣想的。我不能讓她看出來我有半點心虛,道:臣妾絕不敢妄想。

劉嫖進宮有些時候了,若再不回去,就要被竇太後抓住把柄。今晚陛下有睡在未央宮,又是我一個人在麒麟殿,怕寂寞的我還像往常一樣到蕙草殿陪思琴。我向他說了今天的事,她很想讓我當皇後,道:只要栗姬在一天,你就別想坐上皇後的位置。其實,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,道:當不了皇後又怎樣,後宮有那麽多嬪妃,皇後卻只有一個。思琴把所有的希望寄托於我,道:你一定要當上皇後,這是我畢生的心願。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,道:你就那麽想讓我當皇後嗎,為什麽。她只是敷衍句:因為你能保護我。我知道這不是她的真心話,也知道她不想說,便沒有多問。

竇太後這步棋已經籌劃了很久,既然陛下都有了廢掉傲珊的意願,那麽她幹脆來個順水推舟。

眼看著他的壽辰到了,在長樂宮大擺宮宴。她斜視傲珊一眼,便端起銀耳準備食用。她這回飲食忘了往常的慣例,拔下金簪驗是否有毒。栗姬看她的嘴唇將要接近碗時,喊道:母後且慢!她拔下頭上的銀簪插進碗裏,取出來後銀簪根部瞬間發黑,這一幕讓我們都驚呆了,陛下看宮裏竟有人公然食用這麽印度的手段,便站起身聲張道:是誰如此膽大包天,竟敢在皇太後碗裏下毒。思琴想站起身驗明毒物時,我拉著她低聲說道:咱們和皇太後是冤家,弄不好到時他們反咬我們一口,我們可就有理說不清了,還是讓太醫查明這件事吧。太醫聽說此事便速速趕來,驗明碗中的毒物為斷腸草。栗姬順利成章的說道:是皇後,整個皇宮中,只有椒房殿才有斷腸草。傲珊必然會在當眾之下喊冤,不過看她心中無愧,想必是傲珊和栗姬布好的局。竇太後在幾天前就讓栗姬查明了事實,道:是不是你所為帶哀家到椒房殿一看便知。

我們想看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,便跟著到椒房殿,陛下吩咐宮人搜查時,栗姬前先一步,道:不用陛下這麽興師動眾,臣妾一人去搜就行了。沒過多久,栗姬將一把斷腸草呈現在陛下面前,陛下深知這會再也沒有什麽人可以阻止他廢掉薄傲珊,怒氣淩厲道:摘下皇後鳳冠,即刻打入冷宮!傲珊完全沒有想到將她打入地獄的人竟是皇太後,然而沒有太皇太後的薄傲珊,再也沒有翻身之日了。

思琴還想讓我到蕙草殿陪著他,我心裏有種沈重的壓抑感,道:今晚我就不去陪你了,想回麒麟殿獨自清靜一晚。思琴想我進來瑣事纏身,道:也好,萬一陛下去就寢,再見不到你的人影,可要為你是問了。我還真舍不得與他分開,道:那我改天再來陪你。

只剩我自己走在寂靜黝黑的井幹樓,從側面走過位宮人像是丟棄廢紙,我們擦肩而過時,我瞟一眼那燒黑的東西,恍恍惚惚在我腦力有點印象,便叫住他,問道:這廢紙是從哪裏來的。他說是長樂宮丟棄的垃圾,我拿起它一看竟是薄太後的懿旨,在燒過之後變成黑黃色,便留著它,好讓薄傲珊死個明白。我正想去未央宮在陛下的心頭火上澆點油,剛走到殿前時他正要邁出門檻,和我的不期而遇,使他愜意笑道:朕正要去陪你,沒想到你卻不請自來。我帶有企圖笑道:既然陛下忙完政事,就隨臣妾到麒麟殿吧。

我為他沏茶時,問道:陛下真的要把皇後囚禁於冷宮嗎。看來陛下真的恨毒了她,道:不要叫她皇後!朕已經廢了她,像他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,朕若不是顧及皇祖母,早就賜他一死。眼看他離墳墓還有半步,我便快刀斬亂麻,從枕下拿出程香寒臨終前寫下的血狀,一想到要索取她性命,我便猶豫不決,但是瞬間在我腦海裏湧出薄傲珊貪戀後位,對陛下虛情假意;挑撥程香寒,唆使她陷害劉嫖,這些舊賬加在一起,讓我打消了心中所有的猶豫,將罪狀呈給陛下:這是曾經服侍皇後一個叫程香寒的宮女在自盡前寫下她所有的罪行,請陛下過目。陛下看到一半將紙甩在地上,恨不得親手殺了他,道:明日賜廢後薄氏白綾一條,不得有誤。

自己親手把薄傲珊送入地獄心有所感的不是得意,而是心痛,更多的是畏懼。

我與薄傲珊爭鬥這麽些年,眼看著她要上黃泉路了,我的去送送她。我跟隨陛下身邊的謝公公到井幹樓為她送行。

井幹樓是座廢棄多年的樓閣,裏面不知有多少犯罪的宮人,失寵的後妃喪命於此。

我們上到頂層,推開門。薄傲珊一看到我便知不會有好事發生,道:你來著做什麽。我瞟一眼謝公公,讓他讀道:陛下有旨,廢後薄氏心狠毒辣,手段惡劣,禍亂後宮,此自盡。她想自己定是死在我手裏,道:你還我落到今天的下場,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!到了最後這一關頭,我是有必要和她談談了,便讓她們在外面候著,然後出了口心中的惡氣:你能有今天,全是你自作孽不可活。薄傲珊,你就那麽迷戀後位,為了這個榮耀的鳳冠,你竟不擇手段。她在這一刻說出了他心中所有的憤懣:因為我姑母生前沒有做過一天皇後,在曾在呂後腳下受了多少屈辱,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幸運,在你還是奴婢的時候,就受到比皇後還要多的恩寵。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和她坦誠相對:那是因為我從沒想過要當皇後,更不希望當初的陛下是太子。薄傲珊,知道你和太皇太後為什麽會有不同的結局嗎。我消除了對我的怨恨,等著我答話,我說:她懂得依時行事,深知自己的地位和處境,沒有太大的野心權欲。可你卻想淩駕於別人之上,機關算盡,在你心裏把權力看得比什麽都重要,若是你會拉攏人心也就罷了,可你卻公然得罪長公主,讓陛下對你厭憎,更不知對先帝盡孝,你也不想想,這三位人物,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嗎。薄傲珊吧太皇太後當做唯一的依仗:有姑母護著我,母後幫著我,我什麽都不怕。我不得不可憐她的天真,幼稚,道:太皇太後已經歸天,再者,你就那麽確信皇後是真幫你嗎。就連他也感覺到,竇太後根本就不是在幫她,道:她若不幫我,怎麽會讓我當太子妃,又一再保我皇後的位子。我戳破她的內心:事已至此,你就不要在自欺欺人了。我拿出燒毀的懿旨給她,道:你知道這是什麽嗎。她厭惡道:你那一堆燒毀的東西給我看什麽。我說:這是太皇太後臨終前的懿旨。可能你不知道,最後她只留下我和母後,她親手把這道懿旨交給母後,說無論皇後闖下多大的禍,薄氏不能廢後,她想讓母後在必要的時候搬出這道懿旨保你一條生路,沒想到她和你一樣對皇太後信任的沒有意思防備。可能你絕不會想到皇太後心裏早已容不下你,在她帶栗姬進宮的那一天起,就選定了他心目中的皇後。她被重擊後失去了理智,道:不,這不可能。母後把我扶上後位,又怎麽忍心害我。我也沒必要再瞞他什麽,便把我看透的陰謀告訴她:扶你一路的是太皇太後,若不是有他在,皇太後早就把你推入火海,不然,她又怎麽會於栗姬聯手害你至此。傲珊死都不看相信我說的是真話,道:你憑什麽說是母後所為。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他們陷害薄傲珊的過程,但是我敢猜個八九不離十,道:就憑她燒毀懿旨,還有,栗姬怎麽會那麽敏感皇太後的碗裏有斷腸草,她又怎麽會片刻在椒房殿找出斷腸草的所在。這一切從頭到尾的設計,除了皇太後,誰還會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呢。薄傲珊恍然大悟自己竟愚蠢的活了這麽多年,憤怒得幾乎頭要炸掉:不,這不是真的。說到這一步,既然她懷舊太子妃之事,我便一五一十的告訴她:宮中人皆知曉,皇太後要扶梁王登上皇位,那是你用處只是迷惑太子,推他下水而已。她在這一刻全都明白了,自己的半生竟在竇漪房的算計中度過,一怒之下跑到門外,痛罵道:竇漪房,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毒婦,你不得好死!隨後轉身跳入萬丈高樓。我跑下去看她頭旁淌了大片的血,卻依然睜著大眼,死不瞑目。

思琴在麒麟殿等著我,看我失魂落魄的回來,道:娡兒,你怎麽這般虛弱。我為以後的宮中生涯感到恐懼,道:思琴,我們現在被卡在中間無路可進,無路可退。思琴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,道:既然無路可退,總有路可進。娡兒,我們以後的路還長,不到最後的關頭,誰都不要灰心。我緊握著斯琴的手,感到現在唯一的依靠,只有她了。

栗姬來找思琴,說是皇太後傳他到長樂宮,思琴不以為然,便跟她去了。我想即是皇太後召見思琴,必然不會有什麽好似發生,她一個人去我還真有點不放心。

果然沒過多久,我聽宮人來報:皇太後叫我也去長樂宮。我預感著一定有什麽事發生,一路上揪著心到長樂宮。

我看栗姬像落湯雞是的跪在地上哭訴道:母後賈美人有意加害臣妾,他那臣妾推下水,要不是宮女趕得及時,臣妾早就淹死了。我想思琴一定是被冤枉的,她為自己辯解道:母後,臣妾和栗姬並無恩怨,怎麽可能加害她呢。臣妾親眼看見,是她拉著臣妾的手,然後自己跳下河的。竇太後偏護著栗姬,道:賈美人,你有什麽證據來證明自己呢。因為他無憑無據,所以百口莫辯。這件事的漏洞就在於沒有確鑿的證據,我抓著這一點,問道:那栗姬有用什麽來證明自己被賈美人所陷害呢。栗姬心有底氣的說道:周邊的宮人們都看見了。我看他們就在旁邊站著,竇太後問道:你們都看見什麽了。她用嚇人的眼神告訴她們,你們若是不與哀家配合,誰都別想活命,是他們心口不一的答道:我們看見賈美人推栗姬下水。這回思琴就算有千張口也說不清自己的清白。看來她是早已謀劃好的將我們兩人一網打盡,瞪大眼睛逼問道: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加害栗姬!思琴竟公然說道:沒有人指使臣妾,你們這分明就是誣陷。她以太後的身份恐嚇道:那你是在罵哀家是非不分了。思琴說:臣妾不敢。我看斯琴的處境非常危險,忙為他辯護道:母後公道自在人心,我們從來沒做過愧於您和傷害栗姬的事情,你為何要對我們百般刁難呢。這句話道破她的心坎,但是她是我們為眼中釘,只怕這回陛下都救不了我們,竇太後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:哀家從沒冤枉過你們,現在人證物證聚在,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。栗姬想來個一箭雙雕,問道:賈美人,你若說出幕後主使,興許皇太後還能饒你一命。思琴很清楚他們針對的是我,便硬著脖子說道:我沒有加害你,何來主謀。竇太後見他這般強硬,道:把賈美人押入刑牢,嚴刑審問。我看他們是鐵了心要致我們於死地,所以我在求他們也是沒有用的,便跑到未央宮請陛下援救。

未央宮的門關著,宮人把我攔在外面,道:陛下正在和周丞相商討國事,王夫人還是不要進去打擾了。我一聽是他們,便橫沖直撞的進去。陛下看到我闖進來沒有動怒,問道:娡兒,你幹嘛慌成這樣。我喘著粗氣,道:思琴遭栗姬陷害,被皇太後關入刑牢用刑,請陛下趕快解救斯琴,再晚他就沒命了。陛下想了個兩全辦法,道:亞夫,你先配娡兒道刑牢保護思琴,朕這就去長樂宮請母後放人。

我和周亞夫趕到刑牢,思琴正在受夾棍酷刑,眼看要疼昏過去,周亞夫喊道:住手,她是陛下身邊的賈美人,你們好大的膽子,竟敢對陛下的寵妃用刑!牢頭說道:我們奉皇太後旨意,要對賈美人嚴刑審問。我想陛下對思琴疼愛有加,定會救他的,便放心大膽的嚇唬道:皇宮是陛下的還是皇太後的,沒有陛下的旨意,你們這樣濫用私刑,就不怕陛下宰了你們嗎!他們懼怕的停止用刑。

思琴還沒洗脫冤情,我們知道先帶她到暴室,周亞夫下嚴令道:沒有我的允許,任何人不能碰賈美人。這句話好比護身符,不會再使他受到傷害。他走後,暴室裏就剩我們兩個人,我問道:你和栗姬再往長樂宮的路上,到底發生了什麽。他如實的說:我們走到太液池,栗姬從手中那只蚱蜢塞到我脖子裏,我只不過輕輕推他一下,她便自己仰身掉入水中。我看透了竇太後的內心險惡,道:看來皇太後想要我們的性命,還是輕而易舉的事。一向堅強的思琴現在也無比的畏懼這個皇宮,他拽著我的胳膊,道:姐姐,我害怕,我會不會像戚夫人那樣,被皇太後害得很慘。我安慰她,也同時安慰自己,說道:不會的,有陛下保護著我們,我們不會有事的。

我按照思琴說的藥方到藥庫抓瀉藥給她包紮,完後思琴問道:陛下已經去長樂宮這麽久了,怎麽還沒動靜。我想是有不妙,便先讓思琴安心在暴室養傷,我到未央宮問問情況。

一看陛下緊蹙眉頭,便知道事情不是很順利,道:陛下,是不是皇太後不肯放過思琴。他像是被弄昏了頭,道:朕不知道這件事究竟怨栗姬還是思琴。如果陛下對我們的信任動搖了,那我們也就沒有脫罪的希望了,我問心無愧的問道:陛下,到現在你還信不過思琴的為人嗎。陛下確切的說:現在不管誰是誰非,母後有人正在手,他們一口咬定是思琴謀害栗姬,讓朕想為他辯解都難。我說:陛下,我們在明,他們在暗。那些宮人想必是聽從太後,一切都是他們事先部署好的事先有所部署。陛下相信了我的話,道:可母後為什麽要這麽狠毒。我替竇太後說出了他心中的盤算:如果我說皇太後看中了栗姬,想讓她做皇後,陛下信嗎。他信以為然,想到竇太後用如此惡劣陰毒的手段幫著栗姬爭奪後位,氣憤道:朕絕不會讓他做皇後的。

平陽的生辰到了,可思琴還被困在暴室。他在裏面受苦,我哪還有心到平陽府上歡聲笑語,便沒打算去,可劉徹卻硬拽著我說道:母親,姐姐生辰,你做母親的哪有不去的道理,要是給人看到,還你為你不疼姐姐呢,您說這哪有天下母親不疼女兒的道理。劉徹這番話說得極是,我便慈愛的一笑,隨他一同到平陽府。

剛走到門口,看見兩側分別站著身強體壯的青年,他們開起來和劉徹差不多大,卻似乎和劉徹三世有緣,對劉徹露出親兄弟似得笑容:這位可是公主的弟弟。劉徹也和他們很是親近,笑道:正是在下。你們怎麽在門外站著。右邊這位說道:我們是公主府上的家奴,這不今天公主賞臉,沒讓我們幹臟活,叫我們迎賓客來著。劉徹和他們心有靈犀,把他們當作自己的親兄弟,道:今個我就比公主更賞臉,你倆別站著了,隨我去參加公主的宴會吧。他們想這是以下犯上,猶豫道:這可以嗎,公主會責備我們的。我看劉徹身居宮中,難得與這兩個孩子投緣,道:你們放心親去吧,我會和公主說的。

平陽聽說我來給她慶賀生辰,便出門相迎,一看到我便撲向我懷裏,那麽乖巧伶俐說道:母親今日來為我祝生辰,平陽心裏在高興不過。忽然從背後傳來聲音:那姑姑來呢,你是不是也和看到你母親一樣高興。平陽一看到劉嫖,便伶俐道:姑姑是難得的貴賓,讓平陽心裏怎能不激動。劉嫖和顏悅色的拍他一下腦門,道:瞧你這張嘴甜的。

我們難得一聚,在平陽府的亭臺樓閣上小坐我借此訴說了思琴的事,希望她能幫得上忙。劉嫖雖漠不關心思琴,但也很恨透了栗姬,道:這個栗姬,位分不高,野心倒不小。思來想去,主謀還是竇太後,道:耐力再強的人,也抵擋不住皇太後一再的誘惑。劉嫖並非像救思琴,道:我得想個辦法,把劉榮的太子奪過來給劉徹。我沒半點心思考慮奪位的事,道:我不管劉榮和徹兒將來誰做皇帝,我只考慮如何才能解救思琴。劉嫖話中有話的說道:唯有扳倒太子,才能打敗栗姬,那是你皇後之位,就非你莫屬了。我想一旦栗姬失勢,思琴便可獲救,這未嘗不是個好辦法,可是皇太後在我心中仍然是個坎,道:皇太後那麽喜歡劉榮,怎麽可能輕易讓陛下廢了他。劉嫖似乎一切準備妥當,道:我這就跟陛下說,太子有謀反之心。我掂量一番,道:你不行,得找周亞夫,如今他是當朝丞相,說話一言九鼎,如果是他向陛下張口,即便是空口無憑,陛下也會深信不疑。劉嫖動搖了我的信念,笑道:看來你還是挺想讓徹兒做太子的。我無奈的說道:我本不想於栗姬爭鬥,是她逼我的。想著要鬥敗栗姬,我疏漏了一點:順便這段時間,你要常進宮,不要去找我,要常去看看陛下,無論如何,要讓栗姬在陛下心裏大打折扣。原來這一招她早就已經想到,道:這個還用你說嘛。

劉徹想帶著他們兩個一起回宮,我也和劉徹一樣喜歡他們兩個,可他們畢竟是平陽府上的家奴,道:那你總要先問過公主吧。平陽對他們來時愛屋及烏,道:徹兒,你盡管帶著他們吧,這是我府上家奴難得修來的福分。我看平陽如此通情達理,便欣然帶上他們。臨上輦時,他囑咐道:公主,那我姐姐子夫回來時,還望您跟他說一聲。平陽含笑一點頭。劉徹一聽他提起子夫,問道:公主生辰,你姐姐怎麽不在。他說:公主讓她去布坊挑些綢緞。劉徹與他們之間那麽投緣,必定對子夫充滿了好奇,道:改天把你姐姐也叫到宮中吧。我怕惹人耳目,道:皇宮可不是隨便誰就能進的,你今天帶她們進宮已經違反了宮規,所以你們要適可而止。劉徹才發現自己孤獨的已經離不開他們,道:我在宮中長這麽大,還是第一次出宮,交到他們這兩位朋友,母親就不要把他們從兒臣身邊趕走了。這讓我很為難,他們也體諒到了我的難處,道:十哥,王夫人能帶我們進宮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恩賜了,如果你在宮中寂寞,可以隨時到平陽府來找我們。既然他們是劉徹的朋友,我也不比他們看做外人,問道:你們都叫什麽名字。還沒等他們開口,劉徹便慌著介紹道:這位是衛青,這是他的外甥霍去病。衛青還有個姐姐,叫衛子夫。我看他們三個都是無依無靠,問道:你們全家怎麽會都在平陽府上為家奴。衛青思念自己的家人,哀愁道:家裏窮,爹娘沒錢看病,早年病死了。我們身無分文,只好淪落街頭,幸好遇上平陽公主,好心的收留我們,讓我們得以安身。一想到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,便把他們看做自己的孩子收留了他們。

他們隨劉徹來到明光殿,我那兩件太監的衣服讓他們換上,以免惹人註目。隨後我也換上宮女服來常寧殿給栗姬送茶。我跪在她面前,道:奴婢叩見栗姬娘娘。她完全在我意料之中的認為我失了寵,被陛下貶為宮女,便接過茶水,對我冷嘲熱諷道:喲,這不是王夫人嗎,你穿成這樣不嫌寒酸嗎。我說:奴婢做錯了事,惹得陛下龍顏大怒,貶奴婢為官女子。他看我失勢,心中好生得意,便出一口這多年來的惡氣,他將茶水潑在我臉上,道:死奴婢,這麽燙的茶水也敢給本宮喝!我怒得巴不得讓她早點跳入我設好的圈子,道:奴婢知錯了,請皇後娘娘饒命。她恍然一驚,道:你剛才叫我什麽。我看一切在我的預料中,道:眼下現在後宮只剩栗姬娘娘一人最得寵,那麽你戴鳳冠豈不指日可待了,奴婢在這提前恭祝您。她信以為真,得意忘形道:在得意的鳳凰也有淪為麻雀的那一天,所以你能有今天,全是報應!

以我猜想,我前腳出門,她後腳就會到未央宮向陛下提及此事。可我正想走出門時,劉榮帶著劉徹,衛青和霍去病來找栗姬。我註意到劉榮的左膀垂落著,像是脫了臼。誰知我果真沒看錯,劉榮哭喪著臉中帶著痛苦不堪的表情,道:母親,劉徹他們合夥欺負我,您看兒臣的胳膊都讓那個叫衛青的寧脫臼了。立即瞪著我們,不問三七二十一,怒道:來人,把劉徹身邊的那兩個宮人都給本宮打斷一條腿!劉徹想不到栗姬竟如此狠辣,眼下手無寸鐵,只得為他們求情:栗姬娘娘,既然皇兄的胳膊沒有骨折,還可以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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